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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08月15日 09:17
來源:映象網(wǎng)-東方今報
□東方今報評論員 李長需
59歲的安徽律師張紅兵這幾年一直在做一件事,申請將他母親的墓地確定為文物。1970年,母親在家稱要為劉少奇翻案,被16歲的張紅兵和他父親當做階級敵人舉報為“反革命”;兩個月后母親被槍決。如今,張紅兵向社會公開這段歷史,公開向母親懺悔,并希望通過自己這個反面教材,讓更多的人牢記歷史的悲劇。(據(jù)中國青年報8月14日報道)
因政治問題上的不同意見,張紅兵作為兒子舉報母親,并且強烈要求槍斃自己的母親,這種滅絕人性的事情放在今天絕對不可思議。但在“文革”那個瘋狂的年代,為了立場問題或者自保,親人之間、朋友之間、同事之間互相檢舉或落井下石,并不鮮見。當時,絕大多數(shù)人都是身不由己地被大環(huán)境所裹挾而不得不犯下錯誤,但也不能因此否定個體在洪流中的作惡之責。
對自己所犯錯誤做出反思與救贖,是不逃避問題的應(yīng)有態(tài)度。在“后文革”時期,雖然有“傷痕文學”提供文學上的樣本,有戴厚英、周揚、巴金等名人提供個體懺悔的榜樣,但并沒有因此形成懺悔和反省的社會氛圍,民間個體的懺悔依舊屬于稀缺資源。因此,張紅兵如今的懺悔具有示范意義。
值得關(guān)注的是,最近公開懺悔的,不獨張紅兵一人,媒體上密集出現(xiàn)了不少公開道歉的個人。濟南市文化局文物處原處長劉伯勤在媒體上刊登廣告向在“文革”中受到自己批斗、抄家和騷擾的眾多師生、鄰里道歉,影響較大;河北邯鄲的宋繼超、湖南的溫慶福、山東的盧嘉善、福建的雷英郎等都在報紙上分別向“文革”中傷害過的人進行了道歉。再早一些,2010年6月的申小珂等8名紅衛(wèi)兵寫道歉信,向當年北京外國語學校教師程璧“請罪”。當時,程璧在回信中說:“你們帶了個好頭?!钡@個“好頭”直到三年后才有這些更多的追隨者出現(xiàn)。
應(yīng)該說,在沒有任何外界壓力的情況下,張紅兵們主動向當年的受害者道歉、懺悔,其精神自覺與道德勇氣令人敬佩,與某些被眾人抓住諸多辮子也死不懺悔的“大師”們相比,這種個人良知上的覺醒尤其顯得彌足珍貴。
在宏大歷史的敘事中,個體也是歷史記憶的主體;其構(gòu)筑的歷史細節(jié),是歷史鮮活性的呈現(xiàn)?!拔母铩眳⑴c者能站出來公開道歉,不僅完成了他們個體的自我救贖,而且作為歷史記錄者與參與者,他們個體的醒悟、反思與懺悔,也是真正讓這段歷史被正視和了解的重要一步。在此基礎(chǔ)上所達成的與歷史、個人的寬恕與和解,是我們鏡鑒歷史、從個體救贖上升到群體反省的重要基礎(chǔ)。深刻反省,才能讓歷史不再重演。
當下,中國正以更加自信的姿態(tài)面向未來,正視歷史、避免重走彎路是我們面向未來的基礎(chǔ)。張紅兵們通過個體的自我救贖,正是我們正視歷史的重要一環(huán),我們也希望這種自我救贖是一個良好的開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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