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往“中國夢”的“路”上,也該有“橋”。所謂“逢山開路,遇水架橋”,橋是路的連接和延伸。橋塌,路就斷了,不通則痛,談啥現代化和實現夢想?
咱們眼前,多見實物橋:趙州橋——以全球現存最早石拱橋而著名。瀘定橋——因紅軍英勇“飛奪”而著名。盧溝橋——因抗日戰(zhàn)爭而聞名中外。錢塘江大橋——以首座自籌自建鐵路橋出名。南京長江大橋——以當時“世界最長公鐵兩用橋”載入《吉尼斯記錄》著稱,是我國第一座橫跨長江大橋。
趙州橋已建1400多年,盧溝橋800多年,瀘定橋300多年,錢塘江大橋將近80年,南京長江大橋50多年,都有年頭了,仍然“健在”,書寫著華夏兒女的光榮建橋史。這些橋,我能說出設計者姓名的,只有李春(趙州橋)和茅以升(錢塘江大橋),但我對所有造橋者都充滿敬意。
相比于建橋先驅,今天的建橋者,不知叫人說什么好。這幾天四川盤江大橋、牛鼻子大橋、興隆拱星大橋和川西大橋等多座橋梁,在暴雨中接連垮塌。此前不久的塌橋事件,也是層出不窮,著名的有:1999年1月重慶綦江彩虹橋坍塌;2011年7月11日至20日,短短10天,鹽城通榆河橋、黃陂一高架橋引橋、武夷山公館大橋和杭州錢江三橋引橋等4座大橋相繼垮塌或傾斜;2012年9月,哈爾濱陽明灘大橋坍塌……
短期幾年,塌橋數以百計,叫人不可思議。更好玩的是,地方當局、建橋者和一些所謂專家說,塌橋原因,或是老天下雨過大,或是過往車輛超載,或是鞭炮引爆……而對于選址、設計、建材、施工、驗收、維護、監(jiān)管等方面問題,則能隱即隱,能瞞即瞞,瞞騙失靈,就說些模棱兩可、似是而非的話以為塞責。
如此密集的災難,這么堂皇的理由,足可說明,中國式坍塌,最自然不過,不值大驚小怪——人們神經麻痹了嘛。
對于雨雪,咱們目前還無法掌控。蒙昧時期旱了澇了,烹豬飪羊甚至殺了女童,拿去賄賂龍王爺,求其開恩,屁事不管;如今人工增雨或驅趕積雨云,只在小小范圍起點兒作用,且成本太高。而橋的建造,屬百年大計,在現代科技條件下,完全可以使之堅如磐石;為什么年代不遠,甚至完工沒幾天的橋,外觀像模像樣,如綦江彩虹橋,摩登氣派,美輪美奐,一遇風吹草動,甚至風沒吹草沒動,就成豆腐渣呢?
你說洪水猛烈沖擊,我信。但趙州橋立于河北趙縣洨河之上,就沒有千年一遇暴雨?我查了資料,此橋經歷10次水災,8次戰(zhàn)亂,多次地震。其中1963年暴雨連天,大水淹至橋拱龍嘴處;1966年3月邢臺7.6級大地震,趙州橋距震中僅40多公里。如此多災多難,1400多年下來,趙州橋“面”不改色,穩(wěn)如泰山。李春在野蠻的專制制度下,不曾上清華研習水利工程,也沒有鋼筋混凝土和神奇的電子計算機,不趁現代化施工機械,為什么造出了如此堅固的橋?
當代之橋,大水一沖基本沒影了,欲過河,須造新橋——新橋也說不定立地塌掉。茅以升的錢塘江大橋,民國政府為阻日寇沿橋進犯,下令炸毀,茅含淚親手引爆,但抗戰(zhàn)勝利后,在原基礎上加以修復,又牢靠通暢如初。
如今高速鐵路興起,高速公路四通八達。橋比路難修,難維護,建設者在橋上花的心思,應該更多,更復雜;可實際上,人們在糊弄橋。
回顧一下中華造橋史,在先進科技和美好社會制度下的塌橋設計、施工和官方管理者,是否該有點兒愧意和罪惡感呢?基本沒有。他們把政績、贏利和良心,一塌刮子裝進自家荷包,沾沾自喜,把責任和難堪在“第一時間”推給老天,只把無窮災難,留給無奈的大眾。
中國式坍塌,其頻發(fā)及緣由,不光體現在橋上…
(王乾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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