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書先看皮,看報先看題”。舊中國的報人對標題制作非常重視,有不少神來之筆。
20世紀30年代,何應欽任湖南省代省長,一年清明節(jié)去岳麓山掃墓。官方要求各報須及時配發(fā)新聞,指令標題為《何省長昨日去岳麓山掃其母之墓》。翌日,某報卻把標題改為《何省長昨日去岳麓山掃他媽的墓》。
也是20世紀30年代的一天上午,豐子愷翻開上海的《新聞報》,一篇題為《豐子愷畫畫不要臉》的文章赫然入目。他大吃一驚,待他看完全文,繼而發(fā)出會心的微笑。原來,有人在針對豐先生《鄉(xiāng)村學校的音樂課》一畫進行評論,畫中孩子們一個個張大了嘴巴,跟著拉二胡的先生唱歌。雖然畫面上的人物沒有眼睛和鼻子,但從他們揚著頭,張著嘴的神態(tài)中,仍能體會出他們沉浸于唱歌而帶來的歡樂中。
抗戰(zhàn)時期,陪都重慶物價暴漲、產(chǎn)品偷工減料,連燒餅、油條也紛紛漲價?!缎旅駡蟆肪庉嫵檀笄⒁粭l物價飛漲的新聞,仿宋詞“流光容易把人拋,紅了櫻桃,綠了芭蕉”,擬了一條標題:《物價容易把人拋,薄了燒餅,瘦了油條》。
1947年,金圓券大貶值,民不聊生,工薪階層苦不堪言。武漢《大剛報》曾在頭版頭條刊出大字標題:
公教人員不是東西(主)
是東西也應當漲價!(副)
解放戰(zhàn)爭時期,湘鄂的國民黨報紙??琴R龍被活捉槍斃的消息。一天,某報又受命刊登這一“新聞”,原標題為《匪首賀龍昨被活捉槍斃》。結(jié)果,出報時,變成《匪首賀龍昨又被活捉槍斃》。
在標題制作方面最有成就的當屬老報人張友鸞?!缎旅駡蟆芬l(fā)一則諷刺國民黨官員生活腐化的新聞,張友鸞擬標題為《前方吃緊,后方緊吃》?!熬拧ひ话恕笔伦兒螅罕娨笳谷?,他擬標題為:《國府門前鐘聲鳴,聲聲請出兵》。政府為士兵募集冬衣,他題為:《西風緊,戰(zhàn)袍單,征人身上寒》。而報道貧富差距,他又取標題叫:《難民不能求一飽,銀耳參茸大暢銷》。1943年,成都各大、中院校畢業(yè)生大都找不到工作,《新民報》登載了四川大學通訊員寫的一則消息,說該校廁所管道堵塞,不能使用。張友鸞制作了耐人尋味的標題:《川大出路成問題》。川大校長系國民黨省黨部主任黃季陸,閱報大怒,但又無可奈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