職業(yè)試藥者用最短時間賺最多的錢 不在乎身體
“我一個試藥的朋友曾經(jīng)參加一場試藥,需要先給他注射病毒,觀察試藥人幾分鐘里的反應,然后再給他注射解藥,看藥品的療效。朋友跟我說,那幾分鐘簡直難受得要死。即使如此,他還是在繼續(xù)試藥,因為這個錢好賺啊。”作為一名資深職業(yè)試藥人,陳宇(化名)告訴《第一財經(jīng)日報》,“我們這個群體,什么樣的人都有,有的就是為了多賺錢,也有因為欠了大筆信用卡債,急需用錢?!?/font>
在記者采訪的所有職業(yè)試藥人里,沒有任何一個人會認真考慮身體的承受力和可能的損傷,以及自己的未來,在他們眼里,只有在醫(yī)院住最短的時間、賺最多的錢。
“醫(yī)院住的時間長了也難受,像坐牢一樣,而且還影響下次試驗,因為要去找項目,再體檢、報名,都要花時間?!敝艹?化名)說,“本來看到5月中旬北京有個試藥項目,3500元,打算去,昨天又看到一個5月底的,也是在北京,5000元,我馬上選擇5000元的項目了。”
在接受記者采訪時,周成剛從醫(yī)院出來,懷揣著從醫(yī)生手里接過來的6000元錢,這個從某個小縣城來到上海的“85后”年輕人,剛剛在醫(yī)院待了8天,接受了一種抗生素的注射試藥。
一年前,周成在一個QQ群上第一次知道了一種叫“試藥”的兼職,此前,他跟著朋友來到上海,也想找一份正經(jīng)的工作,做過保安,也做過臨時工。那時他在一家工廠打工,每天從中午干到半夜,一天只有100多元的收入,每到下班,回家的夜班車都沒了,他只能徒步回到那個300元租來的平房。
此前,周成曾賣過血,那次賣血換來的300元,湊夠了他離家后第一次回老家的路費。在發(fā)現(xiàn)試藥這個兼職后,周成不想放過這次賺錢的“好機會”。
第一次試藥,周成在病房里見到了所謂的職業(yè)試藥人?!八麄兌寄弥P記本電腦和iPhone 4,當時我就想,看來干這個真的挺賺的?!敝艹烧f。第一次試藥還讓他結(jié)識了兩個資深試藥人,從“前輩”那里,他知道了上海幾家大型三甲醫(yī)院招募臨床試驗的電話,也知道在上海該如何不通過中介自己聯(lián)系試驗項目。
自第一次試藥之后,身體已經(jīng)不是周成考慮的因素,只要有錢賺并且能通過體檢,他并不關(guān)心兩次試驗是否間隔了3個月,也不關(guān)心藥品的副作用會有多大。
陳宇對試藥也比較資深了。對于健康和未來的保障,他同樣沒有多想,況且,以他最初從事的工作,也沒有什么保障可言。
陳宇曾在一家造船廠工作,每天的工作就是電焊,車間內(nèi)粉塵嚴重,一些工友都患上了塵肺病。這種情況下,他選擇了離開造船廠到上海打工。陳宇表示,以前一個月掙兩三千元,而現(xiàn)在一個月能掙六七千元,他身邊有人甚至一個月掙一兩萬元,都開著車來試藥。
實際上,周成和陳宇并非不知道頻繁的試藥對身體帶來的危害,比如逐漸產(chǎn)生抗體,以后生病很多藥將不管用了等。而更現(xiàn)實的則是,試藥中可能發(fā)生的問題。
“誰知道以后身體出現(xiàn)問題是不是試藥引起的?只能自己受著唄,能找誰說理去?”說到這里,周成低下頭,拿出手機看了看,發(fā)現(xiàn)沒有新的試藥通知,又把手機塞回了褲袋。
佟紅生的事情周成他們也聽說過,但這些“別人的事”和“自己的錢”相比,終究是別人的。
這些職業(yè)試藥人抱著或僥幸,或不信,或認為自己已準備好承受后果的心理,數(shù)著近在咫尺、唾手可得的鈔票,同時盼著下一場高價試驗項目快些出現(xiàn)。
有業(yè)內(nèi)人士告訴記者,這是職業(yè)試藥人,他們的犧牲與愛心和為科研獻身精神無關(guān)。他們從五湖四海聚集到大都市,也曾辛勤勞動過,但最終選擇了這條“致富的捷徑”。他們不在乎身體,但反復對記者說:希望不要透露他們的真實身份,也不希望寫出太多細節(jié)讓別人認出他們。
除了還想在試藥圈里“混”,他們也不想讓家人知道自己在外做什么?!凹夷抢锶吮容^保守,不會認同這一行的,也不想讓他們擔心,我跟我媽打電話都會說,無論別人跟你說你兒子在上海干什么,都不要相信,他們都是騙你的?!敝艹烧f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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